第二章:春心荡漾学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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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我留恋这个家,倒不如说我更无限留恋他,我的继父。如果说这个家还值得我牵挂的话,还不如说我更牵挂他。他是点化我生命和灵魂的重要一笔,不管是绝妙还是败笔,总之这一终究笔落下去,改变了我的一生。

  10、暑假的最后一天,溽热还没有完全消散,早上我早早起床,冲了凉,坐在餐桌上吃东西,爸爸照例应我的要求站在我身后为我悉心地吹干长发。电吹风的热气缭绕在耳畔,痒痒的,仿佛感受着他耳畔温热的呼吸。

  母亲安妮穿着惺忪的睡衣光着脚跑出来,“他爸,你又给囡囡吹头,她都17岁大姑娘了,宠她别太过分”。

  汝诚的手迟疑在半空,显然被她的苛责吓着了,滚烫的风吹得我头皮生疼。

  “是我让他吹的”,我冷静的顶撞令母亲大为不悦,瞧着她无可奈何地走回房间,我再次肯定了自己在这个家庭里说一不二的权威。同时也叹服妈妈作为女人天然的敏感。

  今天终于要离开这个家了,开始全新的大学生活,尽管考入了一所全国名牌大学,可惜离家太近,终归是一种缺憾,不仅在同一座城市,而且家和学校同在一个街区,而且距家仅隔一条马路。走路十分钟,骑车五分钟就可轻松到达,因此我觉得这算我大学生活中最大的一种缺憾,本想远离这个北方都市,考到上海、南京或者杭州,但由于区区几分之差,使我的愿望成为泡影。

  我必须死死板板地呆在这个刻板的不够发达的城市,就读这所久负盛名却教学陈旧的高等学府,这种对理想的摧残叫一个17岁的女生简直无法容忍。我受不了母亲从小到大无休止地唠叨,受不了她的易怒和谩骂,更受不了她把我视做私人藏品,需要拿出来炫耀的时候就随意将我摆布到朋友同事中间把我晒晒,想指责的时候就不分场合劈头盖脸无休止地指责。

  尽管她有很成功的生意,是耀眼的事业女性,在男人堆里熠熠放光,尽管她为这个家带来了巨大的财富,并口口声声说将来都会留给我,但我并不稀罕,只感到乏味。

  岁月是有记忆的,它如一片粘?的胶,粘住飞舞的张牙舞爪的昆虫;

  感觉是可爬行的,它如蛇一般在时光的草丛间逶迤而行,不露声色;

  思念是有牙齿的,它咬噬着孤独羸弱的灵魂,永不停歇;

  成长是从撕裂中挣扎出来的。

  追逐是会疲倦的就像松油一般慢慢凝固成琥珀。

  惟有幻想是神奇的,它永远令人沉沦其间,想入非非,深陷而不能自拔。

  【10】

  汝诚送我去学校,我只答应他一个人去送,这是我给他的待遇,也是对我妈的惩罚。

  汝诚是我的继父,十七岁之前我习惯叫他“爸爸”,这一年间,只要母亲不在,我就直呼其名。我觉得汝诚这个名字特别好听,成熟、有韵、亲切。他不过比我仅仅大二十岁,匀称、挺拔、斯文、深沉。

  【11】

  对汝诚的崇拜是从点滴积累的,他的斯文,书法的圆熟精妙,文章的纤细绮丽都令人叫绝并深陷其中。

  他的静默、儒雅、侃侃而谈都令人心醉痴迷。他的体贴温存甚至愠怒都充满了男人的张力。

  【12】

  我最受不了汝诚与安妮的恩爱与亲昵,他不时地缠着他,不给留些许空隙,他俩还经常在我面前做一些令我醋意大发的轻佻之举,我倒觉得母亲过于恣意,汝诚有点做作。

  13、我感觉出汝诚逐渐被我所吸引,但他十分克制,从不越雷池半步,在我面前举止比以往更加谨慎得体,他人品高贵,这也是我信赖和依恋他的源泉。

  而我的勾引也愈加缜密,这是一波平静水面下的深澜,是没有硝烟的阵地争夺战,在这场情爱游戏中,我必须获胜,否则我不能维护我的自尊。

  14、电影院里,我的手偷偷搭在他的手背上,他温热的手背震悚了一下,微光中,我见母亲正揽着他胳膊,沉浸在剧情之中,哭得涕泪直流。这个机会正是展开我们情节的好时机,我的手像蜗牛一样钻进她的掌心,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片刻的迟疑,而后,出乎意料地竟牢牢攥住我纤细冰冷的手指。令我惊喜异常。

  猛然,黑暗中我的手背被母亲狠狠拧了一把,像被马蜂蜇了一般钻心疼痛。我叹服女人生性敏感和多疑。

  15、回来的车上,母亲警示我:不要再搞不合时宜的小动作,你是个大人了,应该懂得自重,我知道,这话是说给汝诚听的。

  【16】

  我的成绩渐次下落,前途日渐渺茫,这令母亲十分气恼,眼见高考在即,我却不能收拢心思,却深深陷入离奇的幻想中不能自拔。我的那些心思不知谁能领悟,我的那些初绽的冲动不知谁能接纳。

  他的宽厚仁慈与善意的躲闪叫我愈加发狂,愈加痴迷。那天他在书房看书,我悄悄蹭过去坐在他腿上,搂住他的脖子。他却只说了一句“淘气”,居然轻易躲开了。

  为什么躲我,难道我是恶魔,不是你可爱的女儿?

  他却愠怒:姑娘大了,要有点坐像。

  “你不用教训我,你跟我妈是一路货色”,我知道话重了,可他却笑了:“那你想怎样?想让我怎样?”

  “想让你亲我,”我娇嗔道。

  他迟疑了片刻,果然亲了我的脸颊,我的两腮顿时染上一片桃红。

  17、我搞不懂,他为什么会在感情上背叛我?难道以往的好感都是虚幻,对我的关爱都是假的?

  18、我不知道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只是感觉到目前为止,我们父女间在感情上更生疏了,关系微妙。她不愿意回家,在想方设法极力躲着我,他结识了不少新同学,新伙伴,甚至大大方方领进家门,这种展示无疑会凭添醋意,她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开心来,我不知她的开心和随性是故意装给我看的还是出自心田。总之,这个丫头越来越有灵性,越来越叫人难以读懂。

  19、母亲严厉地警告我,“你已经是个二十二岁的大姑娘了,在感情上应该有自制力不要逼我说出更难听的话来,汝诚他是我的丈夫你懂吗?你为什么非要缠在里头?把你好好的青春、好好的前程、好好的感情全搭在里头,你觉得有趣,觉得刺激?你难道想成为你妈的情敌?跟我鱼死网破?你到底想怎样,我的小冤家?”

  我平静地瞥她一眼,“我想怎样?这也不由我的意志为转移,你想过你女儿的痛苦、折磨和失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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