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来报时,宸王正领着一帮党羽研讨堪舆举事。闻言,喜上眉梢,忙命宣召觐见。
温谦友整了整装束,跟着王府侍卫领着汪振丰捧着锦盒,一路踩着碎步,垂眉耷眼走到宸王身前。三叩九拜后,呈上宝物,低头聆讯。
宸王伸手摩挲着案上锦盒中贮存的雷音传法,得意的笑容在脸上漾开了。一众党羽,也围观称羡。
“来人,将他们拿下,严刑拷问!”司马南仔细品鉴片刻,脸上的笑意如冰雪消融,眼底的寒意像蛇一般的噬人心魄。
众人闻言,心里十分不解。
司马南脸色愈发的阴沉,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鱼目混珠欺骗王爷,这刀柄处的舍利子呢?”
司马南这一惊一乍的,吓得温谦友脑子有点懵。即使他久经官场洞悉盘剥之术,没有弄懂事情的原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昏乱的答道:“什……什么舍利子?这……这柄雷音传法找到的时候便……便是如此这般……”
温谦友额头上急的泌了一层的汗,扭头扯着汪振丰的衣袖道:“汪少爷,你快给大人解释清楚。”
汪振丰点头说道:“是,回大人,这雷音传法从顺通镖局金尚武的老宅中寻回时,有凤阳县尊的舅老爷常师爷、捕头梁军和我父子并许多下人在场。众目睽睽,常师爷和梁捕头说依律需将雷音传法交给县尊大人保管,众人皆在场亲眼目睹我父亲将此物交给县尊老爷。”
温谦友将雷音传法带回县衙后,也曾细细检验。只觉得的此物雕琢精明、镶珠嵌宝,精美绝伦,浑然天成。艳羡之余,更多的只是庆喜。千算万算,却始终没有想到这茬。如今猝然临事,越听越觉得心惊肉跳,如被人兜头浇下一桶冰水,寒意刺骨。浑身颤抖着指着汪振丰,几不成声:“你……你……”
司马南看着温谦友的眼神愈发的阴冷,心里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从牙齿里迸出冰冷的声音:“哼!将他二人带下去,严刑拷打!”
“大人饶命!王爷饶命!”温谦友心胆俱裂,嘶吼道。
“且慢!”李士实脚下轻抬,移到案前,伸手抚摸着雷音传法,端详良久。抬头看着早已吓得面色惨白的温谦友,问:“伍大人,你上任多久了?”
“下官是正德四年到凤阳上的任,至今以经有十三年了。”温谦友不明所以,哆哆嗦嗦的回答着。
“你上任至今贪了多少金银珠宝?”李士实又问道。
“下官……下官,兢兢业业,一心为民……”
李士实怒喝:“说实话!”
“是,是。回…….回大人的话,卑职虽然……虽然略有贪赃,但每年上下打点,实所剩不多,只有……只有白银三千两,黄金二百两,珠宝…….除了贱内收拢的一小匣,并无多少。”
李士实盯着温谦友,不语。
温谦友如芒在背,忙又说道:“回大人,卑职家里白银三万两,黄金五万两,珠宝两箱,良田地契大约五百余亩。卑职再也……再也不敢了!求王爷饶命!”
“伍大人,你抬头看看这雷音传法精美吗?”
温谦友痛哭流涕,不敢搭话。
“这珍珠,大如鸽蛋,少说不下万金,你将此物镶嵌在这上面,舍得吗?”李士实冷眼询问道。
“卑职……卑职冤枉,卑职不敢!”时至今日,温谦友才觉得自己对汪崇权的了解是多么的无知,对他的轻信是多么的恐怖。为了保命,他叩头如捣蒜,乞求道:“卑职愿将所有的家产上交,任凭先生处置,求王爷饶卑职一命!卑职……卑职永远效忠王爷!”
李士实听完,看了看司马南,不再说话。
司马南心里着急知晓舍利子的下落,早已等的不耐烦了,一声断喝:“还愣着干什么,将他二人带下去!”
王府侍卫得令,便执戈上前,捉拿二人。
“且慢!”只见李士实躬身向宸王央道:“王爷,汪家既然在众人的见证下将雷音传法交给了伍县令,此事自然与他没有干系。学生看他是个年轻可塑之才,想留他在身边做个跟随。念在他对王爷的一片忠心,请王爷开恩!”
宸王闻言,点点头道:“既然他有这般造化,得先生开口求情,本王便饶他一命!”
“将温谦友带下去,严刑拷问!”
“是!”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王爷——”
宸王本以为期盼已久雷音传法失而复得,满心欢喜,不料却出现这个乌龙事件。闹了半天,不免有些神思乏力、兴致索然。命人收拢好雷音传法,宣布散场。
司马南、李士实二人各怀心思,皆领着门人匆匆离去。
汪振丰经历了一场波折,才知道王府的森严和波谲云诡。他小心翼翼的跟在李士实和凌十一的身后,穿亭踱廊,来到李士实居住的庭院。
李士实见四下无人,突然发令:“将他拿下!”
凌十一心领神会,身形暴起,两手箕张,十指成钩,闪电般向汪振丰抓来。
两人离的又近,凌十一遽然,汪振丰避无可避,只得挺起一拳向凌十一胸口捣去。
凌十一忙一手护与胸前,一手向下疾按。落在汪振丰右臂上,脚下一点,飘然后退。这一套中,应变自如,连消带打,攻守结合的丝丝入扣,身手俨然不俗。
只听布帛“嗤”的一声轻响,汪振丰右臂的衣袖已破如败缕。人却立如山岳,纹丝未动,胳膊上连皮都不曾红一点。
凌十一喝彩一声:“好功夫!”
口中说着,又纵身向汪振丰扑了过来。
只是这一次汪振丰已有了准备,见他猱身攻至,蓄势待发。
两人一经交上手,各展其学。十来个回合后,李士实便看出凌十一明显处于下风,守多功少,不停的后退。
“行了,停手吧!”
凌十一闻言慌忙抽身急退,汪振丰也不复再追,疑惑地逡巡着二人。
“他的武艺如何?”李士实望着尚在调息的凌十一询问道。
凌十一忙回答:“先生慧眼如炬,他虽然使的是武林中常见的一套半步崩拳,但内力高深,显然超出了年龄范畴。与我相斗时也留有余手,深不可测。只怕司马先生出马,也非敌手!”
李士实听完,冷冷地盯着汪振丰说道:“你偷梁换柱竟敢栽赃陷害朝廷命官,欺瞒王爷,胆子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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