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振丰一听头当时就疼了,心里想着可能要坏事,好在他如今身怀绝技,早已不是当年吴下阿蒙。心里面虽然有一丝紧张慌乱,脸上却依然能绷得住,故作迷糊道:“大人说的什么,小人不知!”
李士实脸上挤出一团冷笑:“一夜之间找到一颗大小合适、价值万金的珍珠换去佛骨舍利,并且能够处理的浑然天成,不留下一丝痕迹。纵然王府也有些困难,他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何来这般实力。我刚才问他‘他这珍珠,大如鸽蛋,少说不下万金,你将此物镶嵌在这上面,舍不舍得得时’。他脸色的表情从头到尾,都充满了恐惧和迷茫。倒是你……”
李士实说到这里,声音忽然戛然而止,顿了一会儿,饶有趣味地自得说道:“眼睛里面闪过一丝的不舍。”
汪振丰看着李士实的眼神,逐渐变得惊讶-恐惧,不觉间呼吸也变得十分沉重。脑子里一时间闪过无数个念头,却又踌躇难以抉择,掌中布满了汗水。
“你们父子二人最大的败笔就是急功近利,将事情做的天衣无缝,就是最大的漏洞!可笑很多人都被表象所迷惑,看不透这一层!”
汪振丰望着李士实那双闪着光芒的眼睛,就好像望向一个不见底的深渊。脑中闪过一丝的错觉,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像突然被人扒的赤条条的,站立在李士实面前。
“说吧!雷音传法当年是不是你父子二人盗走的,你这一身的修为是不是雷音传法所隐藏的传承?”
“你想怎样?”汪振丰一开口,嗓子发出一种金铁交磨的声音,就好像剐锅底一般,十分的刺耳,不由得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你不必紧张,老夫如果想要害你,刚才只需在众人面前将真相说明即可,又何必多此一举!”李士实面不改色的释嫌道。
“那你……先生欲意何为?”
“你说呢?”李士实面含笑意反问汪振丰道。
“先生恩同再造,汪家父子从今往后唯先生鞍前马后,竭力效忠!”汪振丰屈膝说道。
“起来吧!”李士实十分满意汪振丰的态度,点点头看着凌十一吩咐道:“凌大人,麻烦你帮忙给汪少侠安排一处上好的住处,好生招待!”
凌十一躬身控背:“遵命!”
“汪少侠,请随我来!”
两人的身影湮没着墙角,李士实突然嗓子发出一串喋喋的笑,自言自语地说道:“什么少林、武当,江湖武林,名门正派,庙堂之高远,以后不会再有了。你们都要为我所用,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汪振丰坐下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身后领着凌十一等数十余骑,奔驰在武当山下。
虽然他自幼家境殷实,也曾领着一队镖师、马夫走卒押着镖车走南闯北。但于今日相比较,心境大有不同。
遥想当年,汪家为了生计,每逢公门衙役上门盘剥,父亲、叔父都要跟着屁股后面,满脸殷勤陪笑。万没想到时至今日,自己也能领着一支官差肆马横行,而且还是高阶的。
这段时间他跟在李士实身边,参与王府谋划,受人尊敬。汪振丰心里愈发坚信,荣华富贵、封妻荫子的日子就在眼前。他要竭力抓住机会,所以建功立业的心思也更加的迫切。
不多时一彪人马便来到了武当山门前。
武当弟子见一行来人,鲜衣怒马,显然身份不凡,忙上前接待。
汪振丰不想浪费唇舌,多说一句废话,指着农阳山举着的假节钺道:“新皇有旨传达,武当掌门现在何处?带本使前去!”
武当山虽然不是官府衙门,但与朝廷大事历来不敢含糊怠慢,并不曾听闻皇权何时更迭。只不过碍于身份,自己一个守山门的弟子位卑言轻,许多事情是不该过问的。
天塌下来自然有高个子顶着,所以他心里面疑惑,却还是为汪振丰等人放了行:“大人请随我来!”一面说,一面在前引领着众人上了山。
穿过朝天门,便登顶武当,来到武当金顶。
邵凌霄领着一帮道士,早已在金顶大殿外恭候多时。见这个人腰悬利刃,来的诡异,出言询问:“不知使臣驾临武当,所传何事?”
凌十一闻言,从怀中取出一块玉轴锦缎,展开朗声说道:“新皇有旨,武当诸人跪听!”
邵凌霄同宗等人疑惑地相顾一眼,岿然不动。
(下文为了陪衬气氛,不喜可以略过。中心思想大意是:想当年我的祖宗朱元章开创明朝,问鼎天下。老皇帝死后,朱允炆即位,朱帝不服造反,虽然他夺得天下,但是名位来的不正。我爷爷那时就不肯依附他,只是不忍心天下黎民百姓饱受战争之苦,所以才苦痛的接受朱帝的安排,被软禁在南昌。
如今武皇当政,亲近宦官,荒废朝政,建炮……
(不好意思,说错了)
建豹房四处搜罗良家女子,以供荒淫,我朱宸濠看不下去了,所以为了你们老百姓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决定起兵造反,干他狗日的。
我既然一心为你们考虑,你们也不能在一旁看热闹,享清福,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云云……)
“昔者我皇考太祖高皇帝,当元末乱离,群雄角逐,披冒霜露,栉沐风雨,攻城野战,亲赴矢石,身被创痍,勤劳艰难,危苦甚矣。然后平定天下,立纲陈纪,建万世之基。封建诸子,巩固天下,如盘石之安,夙夜图治,兢兢业业,不敢怠遑。
皇考宾天,建文当政。燕王朱棣,虺蜴为心,豺狼成性,怀不臣之心,假以靖难之名,举兵戈与河北,同宗室阋(xi)于墙,窃大位与天下。呜呼!骨肉操戈,黎民失所,仁者闻知垂泪。
今武皇朱厚昭者,奢靡昏聩,建豹房以足淫欲,任八虎而逐贤臣。宦官论政,致朝廷以荒芜;跳梁左右,令忠良于嗟叹。
天幸贤王,宸濠者,道足矣探帝王之心,业足矣继神灵之统。仁厚礼贤、忧国恤民。因天下之失望,顺宇内之推心,爰举义旗,以清妖孽。南连百越,北尽三河,铁骑成群,玉轴相接。海陵红粟,仓储之积靡穷;江浦黄旗,匡复之功何远?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吒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
庙堂虽高,江湖不远,尔等世沐太祖之皇恩,皆应顺应天命,归顺我王,共襄盛举,造福黎民。钦此!”
凌十一昂扬顿挫的读完不知道哪个腐儒酸秀才寻章摘句撰写的一章骈四俪六文章,邵凌霄等一众大小道士皆听的昏昏欲睡。
邵凌霄正色道:“大人请回,此乃矫诏,恕贫道不敢奉诏!”
汪振丰冷笑道:“就知道你们心怀二志,不肯听命我王。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吃罚酒罢!”
言讫,身形一晃,形似鬼魅,移形换影,闪现在邵凌霄面前。挺起一拳,当胸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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