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话的是教委的米良,也是当年的“五朵金花”之一。米良在电话里问:“古局长,你好。请问你现在在家还是在外呀?”
“米主任好。我在家呢,有何指示?”古兰愉快的告诉她并问道。
“那正好,就缺你了。赶紧过来喝茶呀。”
“啊?今天几号?”
“6号呀。你怎么把这日子忘了,是不是不把姊妹们放在心上了呀。”米良半真半假的说。
“啊!哪能啊、哪能啊。对不起、对不起。马上到、马上到。”古兰放下电话,又简单梳洗了一下,下楼开车疾驰而去。
当年的“五朵金花”,现在按她们自嘲的叫法是“五朵残花”了。当年曾在这小城轰动一时的风光不再,这座小城也已渐渐地把她们忘记。但她们自己却把那一刻,作为终生的荣耀而深深铭记。
那一刻确确实实改变了她们的命运。在报考公开招聘领导干部之前,她们都是处于地位不高不低、不上不下的处境,级别卡在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位置难受着。稍有差池或者机遇不遇,可能就永远卡在那里了。
有好多优秀的人才,就是终生卡在那里,当一辈子老科长,累死累活的直至退休。因为从科到处是一个很大的台阶,只有少数人可以捷足先登,多数人可望而不可及。
她们“五朵金花”不仅名盛一时,而且荣耀一生。由于一步跨过了那个台阶,在台阶上她们又成为佼佼者。因为是考上来的,在自己心里和别人眼里,总觉得身份特殊,类似技高一筹。
事实上,组织上也是那样看的,因此她们一顺百顺,都顺理成章的干到了正职。一路走来,渐渐地她们形成了一个未名的小团体,隔三差五的都要聚一聚。
平时“五朵金花”可多可少,聚散自如。但12月6日这一天,如无特殊情况,大家还是聚齐为妙。因为这一天是她们到任的第一天。今天古兰沉于往事,竟把这一例日忘了,实在不应该、不可原谅。
一开始,她们的聚会是不拘形式的。因为大家都忙于工作,能聚一聚就不错了,都不大在乎怎么聚。而且,好多情况下,都有特意为她们设场的,特别是一些女老板们会特意慕名而来,因此人数也并不固定。
这些年大家年龄渐渐大了,加上上级明文规定,不得组织类似战友会、同学会等的活动,不得参加有碍公务的宴请约她们几个在这一天,便把喝酒改成了喝茶。而且统一意见不用外人,只是5人相聚以避嫌疑。
古兰开着车,一边继续想着那些日子过的紧巴的同学联系不上,不能帮他们干这理财的可惜,一边又开始想着即将来到的聚会的喜悦。突然对面一声急刹车,让古兰一惊,也条件反射性的踩了急刹车降速。
等两车停稳,真是差之毫厘,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对面那辆车上一个男子摇下车窗,指着古兰大声呵斥。原来古兰开着车走了神,不知不觉把车开到了逆行的道上,赶紧陪了礼、道了歉。那男子才嘴里嘟噜着不干不净的走了。
古兰镇定了一下,收回了那飘忽不定的思绪,又驾车往茶楼赶去。
古兰赶到茶楼时,米良已在楼下迎着。这茶楼是她儿媳开的,每次相聚都是米良做东。而平时大家有空约人喝茶的时候,也习惯了到这里来请客。
“我还以为你去外地了呢。等了半天不见你来,大家才让我电你一下。”米良拉着古兰的手问询着。
“前几天确实出去了一趟,前天才回来的。”古兰不慌不忙的解释着。
“到哪去了?什么好地方你没去过呀,这已是林秋末晚了,怎么还有闲心出去。”米良一边拉着她往茶楼里走,一边随意问道。
“也没到什么特别的地方去,只是朋友约着到海边去转了转。”
“哪个海边呀,这么有吸引力。什么朋友啊,怎么能约的动你。”
古兰刚想说出来,心想常心还真不算什么正儿八经的朋友,东海那地方又挺敏感的,说出来怕米良继续问下去。自己干的那事现在是不好说的,话到嘴边改成了“等有机会详细和你说。咱快上去吧,不然让大家等急了,拿我开刀。”
进了茶室,第一个拿古兰是问的是华薇。她是“五朵金花”中的老大姐,当年报考的是旅委,现正面临着退休。这其中古兰的年龄是不大不小的,但却是退得最早的,因此,大家对她的洒脱很是羡慕。
华薇上来拉住古兰就问:“你这一身轻的人还真没人管了,老实交代,到哪里修炼去了?把我们这么重要的聚会都忘了,可见你不把我们当回事了。”
一看她这兴师问罪的模样,古兰赶紧告饶:“大姐息怒,容小女子如实告来。小女子并未出门,而是在家走神,把菜炖糊了,羞于见人而已。”
听着她这半文半白又忸怩作态的表白,大家都笑了。
崔雯也站起来道:“菜糊无过,迟到是实。罚盏三杯,古姐请坐。”
崔雯是在发展委任职的。这个圆场一打,古兰就势坐了下来。拿起茶盅抿了一口:“这茶好香啊,甘愿受罚。”
坐下后大家又寒暄了些家长里短。年龄最小的文委的水莲叹了口气道:“古姐真是有福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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