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兰闻话疑惑的问:“此话怎讲啊,在座的那位不是春风得意,反倒是我这早早出局的有福了。水妹子可别拿我这薄命之人开涮呀。”
“还是早出局的好。你看你现在自由自在,逍遥市外。早起不用赶班,晚睡不用担心,肩上没压力,心上没负担。差不多的年纪,我们还在这里煎熬,你已经坐享其成了,岂不是最有福之人吗。”水莲依然语气低婉地说道。
说道出局,古兰自然又想到了蓝海新区,那大氛围中、那台上站着的、那一大溜、那完美出局的百万富婆富翁,那才叫个阵势。如果水莲见过了那阵势,才是真正知道什么是有福呢。
但她知道水莲的出局指的是退休这事,便装作不懂地问道:“怎么回事呀,水妹子好像话里有话呀。说出来听听,你该不是也想提前退了吧。”
“水妹子是为今年的招商引资任务发愁呢。不要紧的水妹子,完不成任务的又不光你一家,法不责众呀。”崔雯很解人意的劝说道。
一听是这事,古兰可是深有体会的。那些年她也没少在这事上犯过难为。好在她是从企业出来的,又在哪个企业也不敢小看的环卫局的位子上,年年虽不容易,但也都顺顺利利地过关了。
这确实是每个部门负责人最头疼的事,文委又是在这方面最弱势的部门,也难怪水莲愁得慌。
“崔姐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呀。年前我就和你说,看在咱是同道(她们5人把同是考进来的称作同道)的份上,多照顾照顾咱,给咱把指标定低一点。你最终也没给个面子,指标不仅没降低,还比去年提高了百分之十。你是不是有意欺负我呀。”水莲不气不恼地和崔雯对话。
“也不是我欺负你,也不是我不想照顾你。市里统一定的比去年提高百分之十,我哪敢作弊呀。再说了,不管多高的指标都是个虚数。现在招商引资哪有小项目?招着了,一个就用不了。招不着就是个零。”
“说的是呀,但难办呀。现在环境变了,招商引资一不能请客,二不能送礼,三不能转借。像我这部门除了这三条,别的还有我的路么。
你们别笑,看看你们哪个不比我权重势大。所以,崔姐你还是得帮我想想办法,过了考核这一关才是。不然我真得学古兰姐早早出局了。”水莲很是无奈。
“想出局好办呀,你沉住气等着,抽空姐领你去个出局的好地方。”古兰别有用心的说。
“出局还能有什么好地方呀,抽空我到市长那里递个辞呈也就完了。”水莲依然陷在那情绪里,不无认真地说。
“可别乱说话呀水妹子。出局出局的可别挂在嘴上,这次通信局的老赵可能真的要出局了。”老大姐华薇劝着水莲。
“怎么回事,老赵怎么了?”听华薇这一说,大家都惊心地问。
“哎,这老赵也是遇到坎了。他们通信上有好多项目都是上级部门支持的,你想咱这小地方,离了上级哪还不都是有心无力呀。
那天老赵那里上级来人,他招待了一下。一是上了烟酒,二是陪客的多上了两个人。这不让那多事的给拍了,报到有关部门正在追查呢。”
听华薇这一说,大家都沉默了。
老赵古兰也是熟的。心想,那是多好的一个人呀。哎,天有不测风云呀,这也是一念之间改变了命运了。
过了一会儿,米良打破了沉默:“喝茶呀,喝茶呀。不管怎么说,
今年的行风测评,还得仰仗各位出出力,推一把呀。”米良一到年底就为这事提心吊胆的。去年她们委,因为社会上的辅导班的事掉分不少,今年她必须得挽回点颜面才行。
“就是就是,请大家互相支持一下啊。今年话可说在前头,尽心尽力不讲回报啊,无论如何可不敢请客了。”崔雯应声附和着。她们委虽然每年都测评不错,但市长是让她们瞄着头名去的,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各位阿姨真是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呀。喝茶的时间都在研究工作,我们做晚辈的自叹不如,望尘莫及呀。但废寝不能忘食呀,到了吃饭的时间了。
今天我妈安排我做的猪肉白菜、胡萝卜肉渣和鲅鱼水饺。怎么样,咱端上来各位阿姨尝尝吧。”米良的儿媳进茶室问道。
“好,好。民以食为天,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开饭开饭。”古兰第一个响应道。
吃着热腾腾的水饺,古兰数着“五朵金花”,自言自语道:“正好一个4+1呀。”
“什么4+1呀,古姐。你真是出局的不知道在局里的难处,吃着饭还念经呀。”水莲递给古兰一碟醋。
“天机不可泄露。”古兰忍住了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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