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焱真人说的跟真的一样,不知道的人,怕是都会信了他。
譬如这丞相夫人和尚书夫人,惊慌的都想离开裴家了!
“西南方位?”曲氏露出个恰到好处的惊讶,“那不是我家三小姐裴卿卿住的院子吗?”
西南方位只有一个院子,就是裴卿卿住的忘忧阁。
“裴卿卿?”听闻裴卿卿名字的时候,徐氏似乎是有印象的。
不正是那日在寿宴上,以百家饭作为贺礼献给陛下的女子吗?
说起来,徐氏对这个裴家三小姐算得上是印象深刻,她还记得当日谁都看的出来,陛下动怒,可裴卿卿却不卑不亢,毫无惧意,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这京师,怕是找不出第二个像裴卿卿那么有胆色的女儿家了。
曲氏哪会看不出将军夫人徐氏对裴卿卿赞赏的眼神,暗自咬紧了后牙槽,眼底闪过一丝狠辣的冷光,面上却故作诧异,“真人可是算错了?卿儿乃我裴家的三小姐,怎会是邪祟?又岂会害我这个嫡母?”
黄焱真人露出一脸的严谨,“贫道断不会算错,夫人若不信,大可命人下水打捞,水下定会藏有危害夫人之邪物!”
那笃定的口吻,想不信都难。
只能说,人性本身里,天生就带有对鬼神之说的敬畏,再加上黄焱真人亲自掐算出来的,可信度是极高的。
丞相夫人是想走又不想走的,没办法,想留下来看热闹呗。
邪祟之物,这可是好大一桩八卦呢。
丞相夫人不走,其他的两位夫人自然就一起留了下来,显然是都被吊起了胃口,想一看究竟!
“这……”明明心里高兴的要死,却还面露犹疑之色,要论这演戏的功夫,曲氏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她巴不得立马叫人下水去打捞,只要水里的东西一捞上来,裴卿卿就死定了!
“这什么呀!我说裴夫人,你还不赶紧派人下水打捞?!难不成是想被邪物害死啊!”这个时候,既害怕又想看八卦看热闹的丞相夫人很好的给曲氏助了一把力。
曲氏做出犹疑咬牙的模样,眼底得意的冷光都要遮盖不住了,“来人!下水去打捞,我倒要看看,是何邪祟之物?!”
曲氏吩咐,分分钟就有家丁跳下了水。
很快,就印证黄焱真人所言不虚,家丁果真打捞上来一个铁匣子。
曲氏一瞧,立马故作惊讶的指着铁匣子问,“这是什么东西?!”
“夫人,这便是那邪祟之物!”黄焱真人配合的极好,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简直是配合的天衣无缝啊。
曲氏当即又是一惊,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气息又喘了起来,像是要两眼一翻白晕过去一样!
可曲氏才不会晕呢,做做样子也就罢了,她还等着收拾裴卿卿呢。
除了将军夫人徐氏还算镇定外,丞相夫人她们就更受惊了,与尚书夫人周氏都成‘报团取暖’了,一脸惶恐又惊吓的看着那个铁匣子,却又止不住的好奇心。
好奇心害死猫,说的怕不就是这个道理?
“将匣子打开!”曲氏手一指,家丁立马会意,当众打开了匣子。
这不打开还好,打开的一瞬间,看到匣子里的东西,当场就吓的丞相夫人她们几个差点没惊叫出声。
就连将军夫人徐氏,都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虽说她没那么信奉鬼神之说,但,如此邪祟之物,还是离远点的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曲氏就更严重了,看到匣子里的东西,分分钟脸色一白,粗气喘了起来,像是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吓的没晕死过去。
黄焱真人拂尘一挥,“夫人莫慌,贫道已经施法,压制住了匣子里的邪祟!”
曲氏脸色一白一白的,看上去可虚弱了,“难道…竟真的是卿儿要害我这个做母亲的吗?”
匣子里装着的,正是一个身上插满针的人偶。
且人偶做的十分恐怖,一眼看上去,人偶是七窍流血的。
这不吓的丞相夫人她们心惊肉跳的!
“夫人,贫道早已算过,三小姐便是那邪祟的源头,这沉塘人偶,乃最恶毒之妖术啊!夫人若不今早处理了邪祟源头,恐怕府上将难有安宁啊!”
左一个邪祟之物,右一个妖术的,好家伙,不把裴卿卿说成是妖女真的是对她的仁慈了。
黄焱真人这装神弄鬼起来,那也是炉火纯青。
他这话不单单是把裴卿卿说成是邪祟之物,还说什么邪祟不除,裴家难有安宁,其言下之意,不就是在说,裴家落败至此,都是裴卿卿那个邪祟害得!
黄焱真人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了,她若再不采取行动,那就是她自己坏事了。
于是曲氏冷着一张脸朝着打捞匣子的家丁吩咐道,“去将三小姐带来!”
“是,夫人。”家丁领命去找裴卿卿,心想这三小姐算是活到头了!可惜啊,只怪三小姐命不好,生在裴家,而且还是庶出,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家丁都开始为裴卿卿祈祷下辈子了……
殊不知,裴卿卿已经等了曲氏许久了。
曲氏的人,比她想象的来的要晚啊。
很快,裴卿卿就被带到了凉亭里。
丞相夫人一见她,就离的远远的,生怕被邪祟给害了一样!
看着好不滑稽,裴卿卿不动声色的冷笑一声,看来曲氏这前戏铺垫的很足啊。
余光瞟见匣子里的人偶,以及旁边站着的黄焱真人,裴卿卿只当没看到,温婉乖巧的对着曲氏行礼道,“见过母亲,不知母亲叫我来所为何事?”
纯良无害,温顺乖巧,对曲氏尊敬且唯诺,一如前世的她。
怎么看,都不像是所谓的邪祟之物,还会使妖术害人的样子。
曲氏想做戏,她奉陪便是。
不是只有她曲氏一人会演戏的。
叫她这般维诺乖巧的样子,曲氏气的咬紧了后牙槽!
前两日都敢和老爷顶撞,拿黄金百两来做交易,那时候一身的刺儿呢?怎么现在都没了?
倒是她小看裴卿卿了,果然是个表里不一的贱胚子!
这些年,她竟一直都被裴卿卿骗了不成?!
想着,曲氏便一巴掌拍在石桌上,怒呵道,“卿儿,平日里我待你如己出,你为何要使妖术害我?”
一开口,便定了裴卿卿使妖术的罪名,都不带给她解释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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