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后秋曳澜过来问结果,知道了这事,不禁皱眉:“这个陈家……是江雅的那个陈家吗?”
早几年前大房跟三房想用婚姻笼络秋静澜,又没有适婚的女儿,就从心腹膝下各挑了个女孩子选作义女。其中江天骜选了前户部尚书、现太常卿赖茗的女儿,改名江悠;江天骐则选了工部侍郎陈训的侄女,改名江雅。
这江悠跟江雅被接到江家抚养教导了一两年的样子,局势变化,大房与三房没了跟秋静澜结亲的指望,留着她们也是耽搁青春,就置了份嫁妆把她们嫁掉——这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也就是有这么段过往,所以秋曳澜一听陈家小姐就想到了江天骜的心腹。
陶老夫人叹道:“不是那一家还能是谁?!”
“不是说要今年避暑之后才给韩王殿下【注】选妃吗?”秋曳澜感到很奇怪,“现在应该还没提这事吧?尤其这陈家一直跟着大伯父的,韩王殿下的婚事……论理是四姑做主罢?”
江太后不怎么喜欢大房,可不见得肯让韩王妃出在大房这一派里——既然如此,江天鹤急个什么?
老夫人道:“有个你不知道的内情:乐馨长公主在帝子山的别馆恰好跟陈家比邻,虽然长公主夫妇都不爱卷进是非,但跟陈家也没仇怨,所以来往虽然不多,总是有的。陈家那位小姐据说非常合乐馨长公主的眼缘……长公主上次觐见时,特意试探了下太后的口风!结果也不知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奴才,竟把这事泄露出去,叫天鹤知道了!”
秋曳澜沉吟道:“这事可有点奇怪呢!祖母,您想五姑跟四姑乃是姐妹,韩王殿下的终身大事,四姑又是可以做主的,五姑纵然想把自己这边的女孩子推荐给韩王,做什么要亲自去跟陈家小姐计较?谁不知道四姑向来最疼咱们家的人?”
“你也知道你们四姑最疼咱们家的人?”老夫人深深看了她一眼,有意咬重了“咱们家”三个字,哼道,“天鹤这孩子……这两年越发的不像话了!”
“果然!”秋曳澜闻言,心下一叹,“辛家这么毫不掩饰想取代江家的野心,到底要被敲打了!”
她刚才一听完事情经过就觉得江天鹤被坑了!
毕竟这位鄂国公夫人虽然骄横跋扈,但也没蠢到有上层路线可以走的情况下,还要亲自挽袖子上阵去为难那陈家小姐!她之所以这么做,多半是因为在江太后那里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这才退而求其次去拿陈家小姐开刀——却不知道这么做恰好投了某些人的下怀!
江太后是不喜欢江天骜这一房,但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到底他们都姓江!
也不想想江太后能够有今日的地位,是怎么来的?还不是靠着江家!她固然担心跟她关系不好的江家大房、三房得了势会架空她,却更加无法容忍辛家当权!
毕竟辛皇后目前虽然很尊敬她,看起来也不是泼辣的人。但有朝一日,辛家真的壮大到可以跟江家唱对台戏了,皇后就算不想跟她过不去,也不得不上阵了——二后之争那么多年,江家好不容易干掉了谷太后、踩下谷家,怎么可能不防备自己走了谷家的老路?
“其实当初谷太后何尝愿意放任江家发展?不然也不会给江太后下药让她差点生不成孩子了!”秋曳澜心下冷哼,“只是先帝得位不正,登基时又年幼,没有军中支持,谷太后母子的的地位不稳,不得不眼睁睁看着江家借势横跨文武,成就‘江半朝’罢了!”
“现在江家可不需要辛家帮着稳固权势,能忍他们到现在,绝对是因为江天鹤是济北侯唯一的女儿、欧老夫人又还在世的缘故了!”
要不是考虑到这重关系,早在辛家广纳门客那会,估计就会被江天骜跟江天骐教做人!
忍到现在才设了这么个局给江天鹤钻,也是为了让欧老夫人无话可说!
对于江天鹤落到这么个下场秋曳澜也没什么想法——实在活该——她担心的是皇后:“怕是要被这么个母亲牵累了,唉!江家出身贫寒,前前后后不过几十年就位极人臣,连天子都系性命于其手!这种草根发家史虽然超级激励人,但也不想想这一家的发家是何等的天时地利人和,多少年才有一家赶得上呢!想学他们,哪有那么容易!”
正琢磨着要怎么请陶老夫人念在皇后素来尊敬太后的份上,给皇后说个情,却听陶老夫人道:“这事儿怕得跟你们婶婆说声去……你这会忙么?不忙的话陪我过去吧!”
“成天在家里,能忙到哪里去?正愁没有伺候祖母的地方呢,祖母不带孙媳去,孙媳都要不依!”秋曳澜忙道。
陶老夫人笑了笑,让人去备了软轿,祖孙两个到了济北侯府——侯府今年已经出孝了,但欧老夫人不喜欢山上,所以只留了江崖蓝夫妇在身边伺候,让其他晚辈都去避暑了。
如今这偌大侯府里空荡荡的,虽然没有了前两年的白幡等物,却也透着冷清。
江崖蓝这日恰好外出,只有冯含烟代为出迎,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却也是一丝不乱。陶老夫人看在眼里暗暗点头:到底是欧老夫人亲自挑的人!
两家本是骨肉,又十分熟悉,冯含烟自然不会让陶老夫人跟秋曳澜在待客的厅堂里等待。而是一边请安一边直接朝里引路,同时派腿快的下人先去禀告——快到欧老夫人院子前,就见匆匆换了身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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