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舞蹈房那段意乱情迷的插曲,顾弈应该能调动出演技,在此刻稍作停顿,释出疑惑:突然写什么字?
这比较符合情境。
但,事实是,亲密行为后,顾弈的肢体无比配合青豆。
她“没头没脑”一脸质问地让他写字,他的右手就听话提笔,有求必应,给她解惑。
一提一按,连笔成书,没过脑子的“白痴”二字,白纸黑字,仿佛挑衅。
青豆皱眉,咬牙切齿,胸中的疑惑越加放大:“再写几个字。”
他接下她的战书:“写什么?”
“写‘无事小神仙’。”
他左手压纸,右手疾书:“好了。”
潇洒隽逸,是烧成灰都能认出的顾弈的字体。
但青豆一点也没信。
他的配合让这一切诡异起来。
她又说:“写‘平生事、南北西东’。”
这时候顾弈想起来问了:“写这些干吗?”
青豆没有回答。等他写完这句,掀开这页纸,从他的右手中抽出钢笔塞进左手:“再写一遍‘无事小神仙’!”
四下安静,落针可闻。四目对视,彼此眼里皆是心知肚明的呼之欲出。
顾弈眼底滑过一丝玩味:“我写了,你给我什么好处?”
还要好处?不打你不错了。羞耻、戏弄、愤怒、苦涩,几道感情交错涌动,使得青豆的呼吸很不平稳:“写!”
他刚写下“无事”二字,青豆就挪开了眼。横七竖八、字不成字,不是小桂子的字。但怀疑没有解除,反而更加笃定。
零零碎碎的信息,化零为整,指向了一个答案。
莫名其妙的诗句,完全是顾弈的风格。不然哪个人交到笔友不说人话?
天哪,他什么时候取代小桂子开始和她通信的?还是她第一次交笔友,就是和他?
她扫向那个抽屉,信件一满一空的画面不停回放,呼吸不由憋闷。太居心叵测了。
顾弈清清嗓子,瞥她一眼:“还要写吗?”
她一阵恶寒,忽然羞愤,捏起拳头,烦躁地往他身上猛锤。怎么会有这种神经病,怎么会这么无耻,玩弄她这么多年!
青豆气得全身发汗,呼吸困难。
顾弈的身体就一面铜墙铁壁,骨节擦过,触感光滑如东东擦了痱子粉。他也不喊疼,也不皱眉,也不问为什么突然打他,站在那里没脾气似的任她发泄。
“你是不是有病!”青豆骂骂咧咧,拳头不够,改指尖发力。
他居然借通信来探取她隐私,幸好她没有写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全是坦荡荡的日常。她这边松下口气,那边再次吊上。不对,她写过关于他的。她写了什么来着……好像是关于他的困惑……时间跨度太久,有点模糊。
顾弈吃到尖锐的痛,躲了两下子,见她越发来劲,没了耐心,两臂箍住她,裹她滚进褥子。
青豆还没开骂呢,嘴巴率先失去自由。她发现,只要顾弈一张臂,就是天罗地网。她根本无处可逃。
青豆羞愤难当,在里化成一团软绵绵,再由一团软绵绵淌成一滩。
她口口。
他央求,“再给我q会。”
青豆不让,特别正经:“刚刚q了很久。”
“口口”也不敢压在她身上,还要腾出手贴着她背脊,各种束手束脚。
听到这话,青豆果然一软。
口口之间,顾弈抵她鼻尖,捏她下巴,问她,打他干吗?
“小桂子,小顾子,这样啊!”她发现了名字的奥义!原来是发音相近!
“什么?”顾弈不解,又啄了她一下,仿佛她方才的一通胖揍是发嗲,“什么小桂子?”
青豆瞪着他,10是疑惑,剩下的90是哑然——为他的无耻,“我下午在你的抽屉里看到一沓信。”
“什么信?”他让出身体,指了指左中右三个抽屉,“哪个?”
青豆眼睛粘在他脸上,试图寻找作弄的表情。
顾弈面无表情,连亲w过后的情y都没几分,努嘴让她找给他看:“嗯?”
青豆:“然后我再上来看就没了。”
他就知道。
青豆上来取肉干的时间很短。她脚步声很大。顾弈顶着刚子,即便背身,也清晰听到她咚咚上楼再咚咚下楼的声音之间没有停歇。就算她看到了信,时间也很短,打开都来不及。
顾弈尿遁上楼,看见捆信件的红绳没有拆解,十字捆绑正好横在地址一行。也就是说,即便信封与邮票眼熟,字也基本挡住。若他有心装傻,还是能瞒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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